“此乃我楚黄氏之子,其人年纪虽小,但素来聪慧,这些年来,更是离开封地,四处求学,拜学,也深得我王之喜爱,对于齐相之名,早就有仰慕之心。
今日上午,我方才入城,没想到这少年就等在城门口,他料定了我,必定会来见齐相,所以就在候我,以期得见齐相一面,我见他如此诚心,无奈就将他带来,还请齐相恕罪!”
屈原这样一说,田文倒是明白了。
从几年前,他攻取了宋国之后,想要投入他门下的人,就越来越多了,等他被禁足之后,慢慢地就很少有人再来找他,齐王这次直接拜他为相,投奔他的人,又突然间多了起来。
他有感于世事无常,人心之冷漠,所以对于不认识的人,对于不需要接见的人,他开始一律不接见了,或许在前几日求见他的人中,就有这黄歇,只是他没见罢了。
眼前的这位少年,倒是显得很有诚意,而且在四年前,他也才是一个十岁都没有的孩童,田文自己的怨气,那一定也和这少年是没有关系了。
不仅是如此,他还对这样一个机敏且忠诚的少年,多了几分好感,当然,这也有一部分,是因为这少年的贵胄身份了。
“哈哈,先生能为田文如此,真是田文之幸也!”
从一开始,田文的言辞,就没将黄歇当作一个少年。
黄歇听闻,先是看了一眼屈原,之后再望向田文。
他看屈原,是因为屈原还将他当作一个小孩子,这让他心里稍稍有些不满。
“能见齐相,才是我之幸也,齐相一生为齐,不辞辛苦,不为私利,此等忠义,方为人臣,今日,齐有相国,我楚有三闾大夫也!”
面对恭维,黄歇也是以恭维回应。
听到这话,田文是肃然起敬,这些年来,说他能干的,说他有才华的,甚至说他骑马技术好的人,不胜枚举,但要说他忠义的,还真是不多,尤其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之口。
忠义,虽为儒家所云,但不管所学何道,忠义才是一个臣子应有的本分,田文自付虽然做不到像周侯欢一样,彻头彻尾,可他至少对齐国的心,就从来没有变过。
“多谢先生赞扬!”
田文拱手说道,言语之间,没有丝毫做作,见此,黄歇直接站起身来,对他行礼过后,便不在说话了。
这更是让田文觉得这少年不错,能知进退也,因为少年明白,屈原和他是有国事商议,少年不说话,就是要给他们留出时间,开始谈论他们的正事。
“三闾大夫能知天下之事,必能明今日齐楚之困境也,齐之困境,在于内乱,在于公子之乱,在于秦国之乱,在于燕国之乱。
我齐公子地回齐,大将军匡章之人,不尊王令,妄图以为公子地为王,我齐国南北,已成水火之势,本来一个公子地,也不关紧要,但我齐王所忌惮者,乃是燕国也,若是举兵公子地,恐被燕国所攻,一时之间,实在难以抉择。
我齐面上虽平静,但实则暗流涌动,今日之局,若是一着不慎,恐怕有大危也,田文此番使楚,并无丝毫隐瞒之心,敞开所言,与三闾大夫坦诚相对,谋求两国之利!”
说罢,田文稍作停歇,看过两人。
见两人俱是点头,才接上继续说了起来。
“那再说说楚国之困,楚国攻越,虽得越国之全境,却也被秦国趁虚而入,直接取了楚国两都,千百里的沃野,让秦楚之间,再无巴山阻隔之险,让秦楚之兵锋,散于界道之东西,稍有不慎,则必有大战,秦人亡楚之心不息,两都被夺,那接下来,就要到寿春了。
我听说这些年来,楚王厉兵秣马,整顿军务,采纳三闾大夫之策,练成盾甲一军,其后又再行变法,楚国国内,一扫之前之颓败,国力日渐恢复,仓禀丰实,大军能战。
可就算如此,又能如何呢,只能防秦,而不能攻秦,还不是一样被困于秦国也,秦楚界道,碉堡千万,大城七座,荆州都督白起,更是天下名将,想要从这里反攻回去,那必是败多而胜少也,此举不可取!
天下诸国,历年对秦之策,乃是合纵而攻秦,集诸国之力,才能与秦国一较高低,事到如今,又有不同。
秦王以韩夫人为联姻,以弱我齐而连燕,这样一来,东西夹击,则连横而破合纵也,也因燕国君臣之扰,血盟六国,反将矛头对着我齐,天下诸国,竟然再无人提起攻秦之事,可悲啊可悲!
我齐公子之乱,乃是秦国所谋,我秦国上下,无不恨秦入骨,而楚国若想要夺回失地,也须得攻秦也,既然同为伐秦,则作联盟。
我有一计,可助楚国夺回失地,可让天下无秦人之扰,那就是联合诸国,集各国之力,合纵而攻秦,将秦人彻底地击败。
联军攻秦,可从函谷而入,等这函谷关一破,则可顺势下丹阳,攻占上庸,令楚国之旧地,成为秦国之绝地,只要扼守住上庸一城,没了后续支援的都督白起,也不能翻天也,楚国失地,也能收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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